教育戴紧箍是祸还是福

　　省教育厅铁腕整治行业违规行为消息既出，同事、朋友中隐隐不安以至着急上火者陡增。他们原本为孩子上中小学寻找了关系，准备了费用，现在风云突变，难免手足无措，逢人便问：上学真会严起来吗？没有一点空档可钻？

　　笔者观察并与教育部门交往时日漫长，迄今超过20个年头。综合往昔经验和今日形势，以为“漏洞肯定有，但少之又少，非常人可钻；上学一定严，规范而透明，权钱暂失效”。

　　判定依据主要有两个。一是教育行政部门不负责，不作为。古语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整治的内容，如“择校热”“跨区域招生”等，无一不是日积月累、日甚一日所致。单以公办教师有偿补课为例，包括笔者在内，社会各界多年来不断指斥其非，有关部门要么置若罔闻，任由发展，要么规定校内、校外这样，工作日、休息日那样，尽心竭力敷衍和苟且。

　　教育部门可能觉得委屈，认为上级交办的事办了，不该做的事没做，至少算不咸不淡完成了任务。此为典型的唯上意识和论调，荒谬之处尤须解剖。其一，上下之间利益是一致的，上之所存，下之所需。对上不对下，等于制造上下对抗，割裂官民联系，弱化执政理由，毁损执政基础。其二，居于上者，瞭望方向、掌握航向而已，不可能凡事都懂，也不可能事必躬亲，所以居于下者，具体事项应了如指掌，应对之策应了然于胸，并且勤勉不辍，积极作为，解除上级的后顾之忧。其三，居于上者还可能不思进取，怠政误政，一年或几年不发命令，不作指示。居于下者若守株待兔，必然遗漏细节，贻误机会，从而导致百姓沸反盈天，社会矛盾丛生。是次声势浩大的整治行动，涉事具体，却命令发自上级，非源于教育部门主动“革命”，自然难称负责任、有作为。

　　二是相当一部分人完成了原始积累，在高压反腐形势下，会极力避免阴沟翻船。各种生态之间关联性甚强，尤其政治生态，一俟败坏，包括教育生态在内，必遭荼毒。我省政治生态近年来严重恶化，教育生态也难以幸免。一方面，卖官鬻爵、权钱交易、权色勾兑等官场违纪违法行为时有效仿，另一方面，行业特色鲜明的腐败行为大行其道，举凡招生、招聘、基建、订教辅、做校服等琐屑事情，无一不人为操纵，利益分割。尤其逢中小学招生季节，黑金满天飞，不惟优质学校，即使薄弱学校，主事者也大赚特赚。校长任职有限制性规定。省城某示范中学校长竟然干了将近20年，可见其中收成和猫腻。个人赚得盆满钵满，三五辈子都花不完，现在情形不妙，你想用情谊打动，用金钱诱惑，对方才不会答理呢。并且还会埋怨你为何不早生贵子，会和你一起抱怨上级不近人情。

　　怎样证明真正负起了责任？笔者以为，除了不折不扣完成现在规定的各项任务，至少得做两件事。一是，即刻取缔全省93所“公参民”学校。如此“怪胎”祸害既久，又每年牵涉5万名学生奔波，10亿资金以及数倍于此的黑金流入小集团及个人腰包，属于明目张胆的“择校”和疯狂嚣张的腐败。二是，各级教育行政部门和各级各类学校，多数都有纪检、监察机构，对于业内普遍存在的腐败行为，既耳闻目睹，又谙熟于心。当此天时、地利、人和之际，应主动发力，清除腐败分子和害群之马，还人民以信心，还政府以权威。

　　同事、朋友听闻，将信将疑。沉默良久，说：“如此做法，既不高尚，又害了大家。”笔者对曰：“你们所谓的‘大家’，实为‘小家’，只代表有钱和有关系的极少数，多数人都无权无钱，期待公平、正义阳光照耀。你们现在为少数，儿子、孙子辈可能就沦为多数。所以不管出发点高和低，手段拙或巧，只要目的对了，利于大多数，就应该积极支持，哪怕暂时不方便，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