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咎辞职”在于树立官员的耻感

国务院总理李克强日前签署第668号国务院令，公布《国务院关于修改〈疫苗流通和预防接种管理条例〉的决定》，自公布之日起施行。《决定》严格落实地方政府的属地监管责任，增加了地方政府以及监管部门主要负责人应当引咎辞职的规定。（《新京报》4月26日）

何为引咎辞职？它指的是党政官员或管理层的领导，对其辖区内发生的重大责任事故，主动承担政治上和管理上的间接责任。毫无疑问，假如在属地内发生重大疫苗事故，威胁到老百姓的健康安全，相关负责人就应该主动引咎辞职，这是对权力敬畏，对人民负责的表现。它的意义，就在于让官员树立一种耻感，一旦发生重大安全事故，主动引咎辞职就应该是相关责任人主动履行的“规定动作”。

在西方国家，我们看到不少官员时常因为一些“小事”，便去向公众道歉或直接引咎辞职，可以说，这些都是极为常态化的举动。但遗憾的是，在现实当中，诸如火灾、爆炸、矿难、食品药品安全等重大事故发生后，我国却很少有官员主动引咎辞职的，原因何在？恐怕最主要就在于，相关责任人缺乏一种耻辱感，他们并没有真正地理解权力来自于人民，应该对公众负责。从这个意义上说，明文规定出现重大疫苗事故，相关责任人要引咎辞职，就是政治文明一种进步。

我们之所以不断强调引咎辞职的重要性，是因为其本质上是让官员具有一种道德责任感。什么意思？其实我们很有必要厘清的是，就引咎辞职本身而言，其根本连基本的党纪处分都算不上，更别说是刑事处罚了。也正是基于此，我们才看到对于引咎辞职的规定，它只是出现在《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暂行条例》，而非党纪处分或其它处罚性质的相关规定。

这也就意味着，那些所谓的“问题官员”，即便是主动引咎辞职，在理论上也不可能将问题一起辞掉，在后续追责的过程当中，该进行党纪处分乃至法律处罚，也一样不会少。所以，我们很有必要将引咎辞职与后续追责区分开来，不能因为后期的官员复出等不合理现象，就反过头来质疑引咎辞职本身的正当性和进步性。

更进一步来讲，对于像问题疫苗这样的重大安全事故，地方政府主要负责人需要承担的本来也是间接责任，一个合理的制度设计，也不能因此就将那些有能力官员的仕途就此止步。那么在此语境下，遵循合理的程序，公开透明地让部分引咎辞职的官员复出，也未尝不可，不顾此而只是怀着一种“仇官”的心态，就想着让所有人都“万劫不复”，也是在走向另一个极端，其毫无疑问也是不值得提倡的。

所以，在相关法律法规完善的情况下，引咎辞职应该制度化地推行下去，使之成为政治生活中的常态。我们就是应该让地方主政者和监管者认识到，对于那些损害百姓利益的重大安全事故，自己的仕途受到影响乃是最首要的表现，从而树立起对权力最基本的道德耻辱感，珍惜、善用和敬畏人民赋予手中的权力。（作者为广东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