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常常在春天萌生,而你却偏偏在春天离开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我的朋友,你叫我如何读你,如何读这春天?
又一个三月来了。
阳光明晃晃的,在黄土高原上,风吹拂着,雨却不见来。山依旧荒芜,花依旧未开,草木依旧未绿。除了日历上写着三月,我不相信这是春天。
屈指一数,你竟已经走了三年了。
因为你的故去,我便对三月,对春天多了许多的惆怅和感慨…….
(一)
年龄相仿的人都叫你龙哥。
因为同在一个单位,所以我甚至想不起是何时何地与你如何相识的。但起码地,十六七年前我就知道你这个人。
你个头不高,却很壮实;你长着方脸,黑黝的肤色,一笑就露出不整齐的有些泛黄的牙齿;你头发不多,却总是梳着二八分头,有时还打些发油或者摩丝;你常穿着蓝黑的西装,打着领带,黑皮鞋总是打得铮亮……你是个热爱生活的称得上潇洒的人。
你十六岁就当了工人,可没出几年,你就成了业务尖子和技术骨干。后来你当了民警,时间不长,就当了副所长、副队长,常常是单位的破案能手和执法标兵。你文化程度不高,而那一年你担任科长之后,却四处买书借资料,昼夜钻研苦读,居然一下子成为较有威望的法律小专家……你是个热爱本职工作的称得上干一行爱一行的人。
你极讲原则,求你办事的人常常很多,请你吃饭的人常常排着队,而面对这些你总是黑沉着你,吓得人大气不敢出,有口不敢张。你从不阿谀奉承,较起真来,敢驳上司的面子,甚至摔领导打来的电话。
你并不富有,而无论和谁一起外出,你总是抢着掏钱……
(二)
你说你欣赏我的为人。而那年你第一次请我吃饭,却因为我的贪玩或者大意而拒绝了你,致使你很长时间不和我说话,我才知道我伤了你的自尊心。
二00一年,我们终于把酒杯碰到了一起。
我们豪饮着,我们高歌着,我们游乐着。
起初,人们说我们是酒肉朋友,我自己似乎也有这种定位。而后来,我发现人们错了,我自己也错了——
我们一起研究工作,力求意见一致;
我们彻夜长谈,从童年到未来,从生活到家庭,从为人到情感,并为此多次流泪;
我们有不成文的约定和默契,只一起游戏,决不带一分钱的刺激,虽然我们都有很强的赌性;
我们最终成了对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最终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和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