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会委员连续发问“彩票整改”

    □　法制日报记者　　张媛

    12月26日下午,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八次会议举行联组会议,结合审议国务院关于2014年度中央预算执行和其他财政收支审计查出问题整改情况的报告进行专题询问。

    为推动审计查出问题整改工作制度化、长效化,增强监督的针对性和实效性,根据中央批准的《关于改进审计查出突出问题整改情况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报告机制的意见》,审计查出突出问题整改情况的报告方式,由以往的书面印发常委会会议,改为由国务院委托审计署审计长向常委会作口头报告。在22日举行的第十八次常委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审计长刘家义作了2014年度中央预算执行和其他财政收支审计查出问题整改情况的报告。这是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一次听取审计查出突出问题整改情况的报告。24日,常委会会议对报告进行了分组审议。

    建重大项目库安排中央预算投资

    “政府预算的精髓是制约政府支出,没有预算就不可以支出。但现在我们的政府预算做得还比较粗,代编预算的比例还比较大,于是就出现了‘跑部钱进’的问题。”第一个提问的吴晓灵委员,首先拿政府预算“开刀”。

    吴晓灵向国家发改委提问:每年的中央投资计划和基本建设预算,在提交全国人大审查批准的预算中,细化到具体项目的比例是多少?如何进一步提高年初编列细化到项目的比例,在中央计划投资中如何进一步规范投资计划的调整行为?

    国家发改委主任徐绍史分三部分进行了回答:第一,改进加强中央预算内投资的管理,不断优化调整投资安排；第二,加强中央预算内投资管理的制度完善；第三,加强监督检查和稽察。

    “我们有一个重大项目稽察办,每年针对审计查出的一些问题以及我们自己发现的薄弱环节,开展专项稽察,稽察之后下达整改通知书,要求整改,进行验收。这是为加强中央预算内投资管理采取的一项措施。同时,不断提高年初计划编制细化到项目的比例。现在中央本级预算内投资具体细化到项目的比例,按照不低于75%来执行。”徐绍史说。

    据介绍,国家发改委建立了重大项目库,凡是需要安排中央预算内投资的项目,如果没有进入重大项目库,投资就不能下。重大项目库已于11月初上线运行。在重大项目库基础上,国家发改委还制定了三年滚动投资计划,形成接续不断、滚动实施的储备机制和良性循环,以提高每年预算内投资落实到项目的比例。

    听完徐绍史的回答,吴晓灵说:“我在全国人大财经委工作这几年来,国家发改委在预算编制方面做了很大改进,有很大进步,但我认为,与委员们的期望值还有一定差距。我国有五年规划,每一年的年度计划应当与五年规划相衔接,项目库应远远大于预算金额。我个人希望,最后带到人大来的项目预算能达到90%。”

    融资平台市场化转型处置难度大

    “报告指出,2015年地方政府债务是16万亿,负债率86%,总体债务风险可控。值得注意的是,2014年末地方政府或有债务8.6万亿,报告也指出这部分债务监管难度大,存在一定风险。请问,对于这部分债务如何处置和防控风险?财政部在债务风险防控体系的建立和完善方面做了哪些工作?”王明雯委员问道。

    财政部部长楼继伟直言,这是个尖锐的问题。“地方到底有多少债务余额?在2013年上半年审计结果的基础之上,我们又一次在全国进行了自查和抽查。最后,确定地方政府债务余额截至去年底是15.4万亿,2015年地方政府债务限额是16万亿。12月22日,国务院就规范地方政府债务管理工作情况向全国人大常委会作了专题报告。这15.4万亿,也就是去年年末的地方债务余额数,债务率为86%,低于100%的警戒线,总体上是风险可控的,但也确实存在一些地区债务规模较大,偿还能力下降,个别地区存在发生局部风险的可能性。”楼继伟说,有一些地区仍旧违法违规举债、变相举债,或者为企业举债违规提供担保承诺。

    楼继伟坦言,建立规范的地方政府举债融资机制任务是艰巨的,原来的融资平台市场化转型和或有债务的处置难度比较大。对此,财政部主要是指导和督促地方政府积极采取措施,切实防范和化解债务风险。

    “一是规模控制,督促地方政府落实限额管理,地方政府的债务余额不得突破已经批准的限额。二是落实偿贷责任,督促地方政府统筹预算资金,偿还政府存量债务,必要时可处置政府资产。三是发行地方政府债券,置换到期债务,降低利息负担,缓解当期的偿债风险。四是鼓励地方将有收入来源的项目通过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的模式进行改造,也可以化解一部分存量债务。”楼继伟说。

    设资金内部审计和日常监管机制

    据审计报告反映,一些地区彩票资金管理不严格,抽查发现虚报、套取、挤占、挪用等问题金额达到169.32亿元,占抽查资金的26%。其中31.47亿元违规用于购买办公楼、建培训中心等,4.55亿元违规用于购车、组织出国出境旅游、发放津贴补贴。

    “请问民政部和国家体育总局,我国彩票管理中为什么会存在这些突出问题?作为福利彩票和体育彩票的业务管理部门,你们是怎么进行整改的?违纪违规违法资金全部都收回来了吗?对有关责任人员都严肃问责、追责了吗?今后准备如何以此为戒,举一反三,进一步完善有关法律制度,切实改进公益彩票募集和使用工作,真正实现依法治彩、规范管彩,坚决避免此类问题再次发生?”尹中卿委员直言不讳。

    民政部部长李立国回答说,对审计所反映的彩票资金管理使用违法违规问题,主要有四个原因,包括制度建设滞后、管理运行方式调整不及时、法治观念淡薄、行政监管不到位等。目前,民政部已经采取多项举措,认真整改。对审计发现的虚报套取、挤占挪用专项福彩资金等问题,立即全面整改,并严肃实际问责。截至10月底,已通过归还原资金渠道、上缴国库和财政专户、停发和降低标准发放津补贴、补办手续、调整账目等方式整改35.13亿元,占违规资金的92.9%。依法处理相关责任人64人。同时,还建立健全了福利彩票发行费管理制度和公益金使用管理制度与福彩资金内部审计和日常监管机制。

    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刘鹏表示,将以审计整改为契机,完善规范各项管理工作。

    “民政部下属的中国福彩管理中心,违规在黄山建立了培训中心,不知道民政部对这个问题查处后是怎么进行处理的?”尹中卿进一步追问。

    李立国表示,近些年,随着国家对旅游风景地会议、培训工作管理更加严格,民政部早已责成福利彩票发行管理中心撤销这个培训基地,也不再调集人员去黄山培训。从2013年开始,福利彩票发行管理中心把“黄山培训基地”改为中福在线公司的数据备份公司,改变功能和经营主体。这项工作在去年抓紧实施,今年上半年已经完成登记注册的更名和功能的改变。

    进一步加快审计监督全覆盖速度

    “国务院及其审计部门准备采取什么措施,落实中央关于审计监督全覆盖和推动审计查出问题整改工作制度化、长效化的要求?”冯淑萍委员问。

    “审计全覆盖就是全面履行宪法和审计法所赋予的职责。今年中办国办下发了《关于完善审计制度若干重大问题的框架意见》,去年国务院下发了《关于加强审计工作的意见》。根据这两个文件的要求,审计署组织全国审计机关进行了认真学习和讨论,并且制定了相关的落实措施办法。”审计署审计长刘家义说。

    刘家义说,对于建立整改的长效机制,使其制度化,将加大三方面工作力度。一是进一步加大审计监督力度以及建议相关部门追责、问责的力度。二是加大推动相关部门完善制度、机制和深化改革的力度。三是加大对审计结果和整改情况公开、公告的力度。

    “中央文件提出,要充分利用社会审计力量,通过政府购买审计服务的方式实现全覆盖。建议覆盖面要尽快扩大一些,因为如果有死角,有盲点,我们有理由怀疑整个决算报告的真实性、完整性,决算报告的灵魂就是真实和完整,建议加快速度。”冯淑萍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