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 月 深 处
——当代中国著名作家散文、小说读后感
这是一个很宽泛的话题,所以,我们只可以从某一个特定的视角望出去,对我国当代一些优秀作家的作品笼统地谈一谈观览后的体会。
其实本人一直对把作家及其作品划分为近代、当代和现代的提法存有訾议,总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不存在那么严苛的分界,觉得这样的划分似是一种割裂,割裂着作家作品在时空上的内在衔接性,更是割裂着历史发展的完整一体性。好在本文并非要就此问题作什么论述,而仅是一篇粗浅地谈谈观感的小札。
即是“岁月深处”,通俗些讲,肯定是有些年头了。
少小时候,便喜欢听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说古,或讲些他们年轻年少时的一些经历或见闻,觉得新奇的同时,也会有一种深深的沉缅,甚至于向往。现在自己似乎也到了可以给年青人“说古”的年纪了,心情却起了些微妙的变化。这就象同样是十层楼的高度,站在楼上望下去和站在楼下望上去,感觉是全然不同的。
说古的长辈肯定不同于作家和他们的作品,前者至多可以拔高成民间文学,而后者则在逻辑性、哲理性、系统性、语法修辞及美学角度上都上升到了一定的层次,境界。我们常会说到“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就是这个道理。
喜欢听老人家讲古,自然也就喜欢读有些年代感的作品,也许是应着那句简单但颇富哲理的说话——距离产生美!那么距离到底会产生哪些美感呢?无疑,作品中那些由作家们娓娓道来,读起来令人牵情动意的人,物,景,事如果将其跌落在现时中,则无疑就会变成“人同一事,事同一理”的俗物。而这也正是文学作品的艺术功力和作家的写作功力所在。就便只是闻着那优雅的卷香,就会让人油然升起一种今昔何年的感慨。比如沈从文先生的杂文小说《雪晴》里写到——“我躺在一铺楠木雕花大板床上,包裹在带有干草香和干果香味的新被絮里,细白麻布帐子如一座有顶盖的方城,在这座方城中已甜甜睡足了十个钟头~~~~~”这种意境,这种况味,怕是今天那些拥着富丽堂煌的精品罗帐,盖着精细柔软的蚕丝被,羊驼绒被但却动辙失眠的现代人无比想往但又花钱都买不来的吧。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这也正是它之所以金贵的地方。所以,今人才会不甘心,怀古,仿古,随处可见。但“怀”,终究是“怀”;“仿”也终究是“仿”。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可能再回来。而我们便也只能从过去的作品中去感觉一番,陶冶一回。这样说着,就又想起儿时跟随母亲回农村老家,和一群乡下孩子躲迷藏,一会儿把自己藏进秫秸垛里,一会儿把自己藏在床上那座老粗布帐子后面……至今,那和着童年萌昧美好的感觉还在那秫秸的清香气味里和那床老粗布帐子上特有的一股子略带神秘感的气味里游荡着,经年不能忘怀。
而谈到散文,许多不同年龄层次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想起朱自清先生。回忆起登载在儿时课本里的脍炙人口的朱先生的散文《荷塘月色》,《背影》,《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等名篇。前些日子,重读朱先生的散文集,愰然间,总怀疑小时课本上登载的几篇散文象是节选。因懒于求证,所以直到现在还愰然着。读一个作家的作品,同时也像是在审视,解读着一个作家的灵魂,当然这是一个成年读者方可具备的功力。也或许正是这个原因,近日重读上面提到的几篇文章才会有了一种与前不同的新感受。所以有人说:人生需要时常回眸,每次回眸都会看到曾经遗落的风景。
张爱玲是近些年来在大陆窜红的一位出生在民国时期的优秀女作家。其作品尤以散文和中短篇小说见长。作为读者,尤其喜欢她的散文。觉其文风婉丽,自成一格。文中常现许多奇思妙句。比如一篇文中(名字一下想不起来了)写到:……还有那些喜欢,想买但没有买成的。有一款,上面一大朵一大朵的荷花荡开去,就有了一种风雨飒飒的感觉……有的决定买了,但买前还是要苦苦地委决不下地内心争斗一番,这种小资产阶级的拘拘束束的苦乐也是我喜欢的……谈到金钱,她不客气地说:总觉得自己比别人更有资格拥有它,因为我较之别人更会享用它。张爱玲是标准的小资产阶级的,但我这样说着时,不是批判性的。看张爱玲,不能脱离她那个年代特定的历史背景。所以内心里是对一个生在战乱年代,备尝生活艰辛但仍对生活充满情趣和热爱的才华横溢的年轻女子的由衷的疼惜和尊崇。她就是一朵开在民国时期,饱经忧患的高贵的花朵,虽象她那个年代许许多多的作家一样,终逃不脱被时代赋予一定的悲剧色彩,但她同时又是幸运的。因为再悲哀的年代色彩,也遮盖不住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才女身上所放射出来的烁烁光华;再猛烈的狂飙剧澜,也卷不走一朵奇葩所散发在时空里的香妍。
南国有小桥流水,北国有古道西风。或许是一方水土一方人,印象里,诗人,词者,作家,画家,艺术家总是多为南国客(也许是偏见)。就便是偏见,心里却希望是事实。总感觉着,要是这些人不大部分出自南方,就对不住南国那一片氤氲缭绕的万般气象。而事实上,大部分文学艺术作品中也确是多以南国景色事物为内容。南国是婉约的,清丽脱俗的,南国是不可触及的,因为她从来就不是具体的,她或是一段词,或是一段曲,或是一幅画,或是一部小说,一篇美文,还可以是一个做不醒的梦。跑题了。
说到跑题了,就又想起了中国的水墨画,一滴,一点,一抹,一片氤氲。其实,如果把文学作品也算作艺术品的话,那么,天下所有的艺术品都如出一辙——可以走进每一个懂得欣赏的人的灵魂深处,触及,滋养,融化。呵,象雾,象雨,又象风。越是年代久远,越是难以释怀。 (责任编辑:贾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