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上的“噩梦” 长治8岁女童遭体育老师性侵事件调查

上学了，小雪（化名）不仅当了班长，还被指定为体育委员。然而，这却成为她噩梦的开始。体育老师杨某从最开始抱她、亲她，发展到上体育课期间开车带她外出进行性侵。“妈妈，体育老师会不会传染病给我？”一句小心翼翼的询问震惊了她的母亲，也揭开了这起罪恶的事件。

目前，长治市城区某小学体育老师杨某已经被检察机关以强奸罪提起公诉。上课期间犯罪嫌疑人为何能多次带学生出去？布满摄像头的学校为何竟一次都没发现异常？家长举报之后为何嫌疑人还能继续实施侵害？在对杨某进行审判的同时，还有太多问题需要拷问。

　　 “黑手”如何伸向女童？

今年８岁的小雪漂亮聪明，但父母离异，她和身患残疾的母亲一起生活，住在山西省长治市一户不到５０平米的廉租房内，靠着母亲每个月１６６０元的退休金维持生活。

去年９月份，小雪进入长治市城区某小学就读一年级，由于表现突出被选为班长，还当上了体育委员。“现在想来，杨某从选孩子当体育委员的那一天，就准备将他的罪恶之手伸向我的女儿。”小雪的母亲李女士痛心不已。

“９月１日开学，９月７日我当上了体育委员，９月抱了我两次，１０月体育老师一直抱我，１０月底亲我……每次亲我在树底下，把我抱起来，翻下去，他的舌头在我的嘴里转……”小雪手写的控告体育老师性侵的笔记中这样写道。

李女士说，杨某还曾多次询问小雪的家庭情况，得知她是单亲家庭后，变得更加放肆。

１２月，一节体育课上，杨某骗小雪要送她回家，让她上了车，随后，就在车内对小雪进行了性侵。而在当时有多个班级正同时在上体育课。

“敢和你妈妈说，就不让你当班长！”在杨某的哄骗恐吓下，小雪根本不敢和母亲讲。

在之后的多节体育课上，杨某干脆让别的学生自由活动，自己开车带着小雪出去，每次都让小雪蹲在轿车的后排座位处，开到偏僻无人的地方实施性侵犯。“在周二、三、五的体育课上，他让同学们自由跳绳，开车带我出去。”小雪称，只有第一次在学校，其他几次都在学校外面。

在这期间，李女士也发现孩子有些异常，“以前放学回来特别爱和我说话，后来吃了饭就往床上躺，也不爱说话了。”

１２月底，小雪无意中的一句话把李女士惊出了一身冷汗：“妈妈，体育老师会不会传染病给我？”之后，李女士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发现孩子遭受性侵犯。

　　 谁在助推“罪恶之门”？

小雪所在的小学位于长治市城区，之前是一所村办小学，外来务工人员子女较多。犯罪嫌疑人杨某２００９年进入该学校，成为一名体育老师。

“我把孩子送到学校，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学校是怎么管理的？为什么上课的时候老师能把孩子带出去？”震惊、愤怒、心痛，李女士心绪难平。

小雪说，每次杨某开车出去都不登记，也没有人管，直接就开出去了。

记者１４日来到该学校采访时，正值放学时间，进入校门，也没有保安要求登记。

学校校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却声称，学校一直实行严格的进出登记制度，没有发现杨某上课期间外出现象。

此外，李女士还表示，她发现小雪行为异常后立刻去学校举报，要求不让孩子上体育课。“２０１５年１２月３０日，我曾去学校找了班主任，班主任当时说这种事不可能，喜欢孩子抱抱很正常，我再说说他（杨某）。１２月３１日，我又找教导主任秦老师，她说‘这种事不可能、不一定，可能仅仅是喜欢孩子，对不起’，之后接连说了几次‘对不起’，说是要管一管杨某。”

然而，举报并未奏效。在李女士向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分别反映过情况后，杨某仍然对孩子实施侵害。

“妈妈，你已经找了老师，为什么他还把我拖到树底下亲？”噩梦仍然笼罩着小雪。

在确定孩子遭受性侵后，李女士又找到了校长，要求给孩子调班。“校长说调班是不可能的，还问我有没有和别人说，让我配合好。”李女士告诉记者。

据记者了解，今年２月份，李女士向警方报案。之后，警方介入调查，杨某被批准逮捕，现警方已侦查终结，由检察机关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２月李女士报警后，警方去学校取证。“监控录像已经没有了。”李女士说，到了４月１日警方又一次取证时，校园面貌也已经改变，树砍了，原来的砖地成了洋灰地。

针对此事，校长向记者解释，监控录像只能存一个月的内容，之后会被覆盖，而树是今年暑假期间长治下冰雹被刮歪之后砍的。这一解释难以令人信服。

针对这一事件的调查，记者多次联系相关教育局试图采访，截至记者发稿，教育局未给出任何回复。

　　 悲剧能否不再重演？

报案之后，李女士向长治市城区教育局请求追究学校相关负责人的失职行为，并为孩子转学。

“但教育局领导觉得我们是来闹事的。”与李女士同去教育局反映情况的小雪表哥说，本来想让孩子转到一所离家较近的学校，但得到的回答是“不是你想去哪个学校就去哪个”，最后，孩子被安排到了另一所学校。每天，李女士要骑车１５分钟才能将孩子送到。

噩梦过后的小雪仍被伤痛笼罩。不仅感染了妇科疾病，原本开朗活泼的她也变得沉默。妈妈问她细节，她就大哭抱着妈妈，“别说了，我不想说！”这样的伤痛不知会伴随她多久。

山西省社科院家庭教育研究中心主任赵雨林说，造成这一不幸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犯罪嫌疑人道德的败坏和心理的扭曲、学校管理的失职、家长监护的疏忽、性安全教育的缺失等。

赵雨林说，在孩子小时候就要开始进行安全教育，包括性安全教育、法制教育等，他们的接受能力其实很强。然而，遭受侵害的孩子大多家庭条件较差，安全教育意识淡薄，这需要全社会的努力。

也有专家表示，校园性侵案件的发生为学校管理敲响了警钟。一些学校根本没有安装摄像头，有的学校虽然装有摄像头，却形同虚设。此外，赵雨林表示，教师队伍的筛选一定要严格，开展教师职业道德建设和考察，对有问题的教师要及时清退。（记者 王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