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够的山西民歌

　　小时候，常常还在床上睡着，就被街上大喇叭放出的歌声叫醒了：“正月里正月正，正月十五挂红灯……”这时，听到歌的两个姨姨也跟着唱起来。我问：“什么歌这样好听？”姨说：“《五哥放羊》。”后来，我知道，《五哥放羊》、《大拜年》等一些唱起来并不复杂的歌都是山西民歌。咱山西被称为“民歌的海洋，戏曲的摇篮”。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看过一些以山西故事为背景的电影，如《我们村里的年轻人》、《汾水长流》、《花好月圆》等，影片中的《人说山西好风光》、《幸福不会从天降》等插曲流传至今。那时，电视机很少，人们大都是边听广播边学着唱歌。电台有个栏目，叫《每周一歌》，人们从这里听会了《汾河流水哗啦啦》：“汾河流水哗啦啦，阳春三月开杏花。待到五月杏儿熟，大麦小麦又扬花，九月那个重阳你再来，黄澄澄的谷穗，好像是狼尾巴。”

　　左权县是全国颇具盛名的“歌舞之乡”，中国经典民歌《桃花红杏花白》就出自这里。继上世纪50年代出了个刘改鱼到了北京，前几年又出了放羊汉石占明。石占明天生一副高亢透亮的金嗓子，他在家乡时，常对着秀美的山川、悠然的羊群引吭高歌。2007年，我去左权参加了一个活动，看了县文工团演出的歌舞《桃花红杏花白》，原汁原味的民歌清丽优美、委婉温柔，此时，我觉得有一种让人内心颤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说不清楚，只是呆呆地听着看着，任凭泪水流在脸上。

　　1997年，我和同事采访了郭兰英。她自豪地说，咱山西民歌淳朴优美，高亢悠远，承载着人们对生活的憧憬，对爱情的追求，对家乡的热爱，朴实无华，真率自然。郭兰英演唱过很多山西民歌，在她演唱《夸土产》后，海政歌舞团男高音歌唱家吕继宏又在央视春晚唱响了这首歌：“平遥的牛肉太谷饼，清徐的葡萄甜盈盈，榆次太原祁县城，拉面削面香煞人，北路的栲栳栳热腾腾……”

　　从山西这块民歌沃野上，走出了一位又一位自由歌者。不论是原生态唱法还是学院派唱法，他们使山西民歌在国内外的影响越来越大。在维也纳金色大厅，谭晶同欧洲艺术家联袂演唱电视剧《乔家大院》主题曲《远情》和山西民歌《大红公鸡毛腿腿》。《远情》糅进了地道的山西民歌元素，具有浓郁山西地方特色的乐器晋胡、二股弦与交响乐队结合，完美地交融在了一起，赢得全场喝彩。解放军总政治部组织演出团去北美演出，石占明是团里惟一的原生态民歌手，华盛顿大报称他为“中国的阳光歌王”。

　　多年来，国内很多歌唱家都演唱山西民歌，一个《想亲亲》有无数个版本：“想亲亲想得我手腕那个软，拿起个筷子我端不起个碗。想亲亲想得我心花花花乱，煮饺子下了一锅山药那个蛋。”近年来，陕北民歌手王二妮以演唱清亮纯净、台风朴实而走红。她在唱陕北民歌的同时，也唱了很多山西民歌。在央视前不久为她举办的专场音乐会上，她演唱了山西版的《走西口》和陕西版的《走西口》。两相比较，人们知道了山西版《走西口》流传更广。

　　在山西，倾心唱山西民歌的当然更多。省歌舞剧院的女高音歌唱家刘文涛对我说，唱山西民歌要接地气，在生你养你的土地，用自己的魂灵歌唱，你的艺术生命之树才会常青。面对时下走红的甚至有如口水歌的流行歌曲，刘文涛说，各有各的市场，她希望有更多的人喜欢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