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梦与奥运魂
原标题:中国梦与奥运魂
里约奥运会来了!人们的心态如同迎来一场盛大的节日。数十亿双眼睛中热烈的目光4年前投向过伦敦,8年前投给过北京……也许读者会问,在这个存在着不同种族不同地域不同信仰的世界上,人们为什么总是如此一致地期许着奥运盛会呢?
是男女健儿的摘金夺银刺激了人类健康、向上、朝气蓬勃的精神,使人的原生态的体力与精力达到了和谐的回归吗?
是因为奥运无战事的约定,让我们这个饱受战乱、兵祸、冲突和无节制发展之苦的地球家园得到了片刻的平静和喘息吗?
是运动场内外洋溢的热情与友好让我们又记起了童趣、天伦,记起了山风、海浪,记起了笑声、歌舞以及肌肤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吗?
都是,但也不全是。因为体育运动可不是简单的肢体的蹦跳腾挪,它承载的那份时代重任可不轻松。我们就以近现代中国的体育为例吧——
在中国屈辱的近现代历史中,曾涌现出了各种救国主张,例如“教育救国”“科学救国”“实业救国”等。耐人寻味的是,大凡具有这种救国思想的人们也大都具有“体育救国”的思想因素。如张伯苓、蔡元培、胡适、陈独秀、毛泽东、恽代英、陶行知等。陈独秀说,中国自古以来,专门讲德育,智育也还稍稍讲究,唯有体育一门,从来没人提倡,以至于全国人斯文委弱,奄奄无生气。胡适则这样概括体育精神:体育比赛无论胜负,欣然面对;光明磊落,学会做人。毛泽东在以二十八画生的笔名所著《体育之研究》中甚至认为,体育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实在是处于第一的位置。正是在他们的倡导下,近代西方的体育观念和活动才第一次敲开了中国塾馆朱漆剥落的大门。尽管上述这些以强国强种为宗旨的“体育救国”思想具有很强的时代局限性,但它在对中国国民性加以改造上仍有着不可低估的积极意义。甚至可以说这些先进的中国人的体育理念与近代奥林匹克精神是殊途同归、处处契合!
奥林匹克精神就是笔者说的“奥运魂”。众所周知,与古典奥运不同,现代奥林匹克运动是西方工业化的产物。说它是“产物”就是说它既包含着对工业化社会积极成果的肯定,也包括了对工业化社会消极影响的批判与匡正。例如它把社会化大生产的竞争原则化为“更快更高更强”的精神,把经济全球化的趋势转化为集天下体育运动技术精英于一身的博大。但在另一方面,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理念又充满着对工业化社会消极面的批判与匡正。现代奥运会的首创者看到了西方工业化所带来的无节制的竞争,看到了不择手段的追逐利润是怎样毒化了社会空气,扭曲了人性,造成了严重的环境破坏和资源浪费。
正因为看到了这些社会弊端,现代奥运精神才充满了建立一种能受控制的公平竞争机制的呼声,充满了把世界体育赛事办成公平竞争的努力,也充满了力求通过体育的力量影响世界政治、经济,以达到改良社会的渴望。顾拜旦曾经用散文般的语言表达工业化时代的社会状况和自己的心愿:深感由产业科学的发展所产生的道德混乱,生活遭受巨变,人们感到大地在他们脚下不断颤动。他们在混乱之中,好像在寻找……对物质力量的某种平衡力,从而探索散落于世界的任何道德力量的因素。我认为,这是体育复兴的富有哲理的起源。《奥林匹克宪章》则说得更加明晰:奥林匹克的目标是……要通过体育运动的教化作用培养全面发展、完善的人,再通过这些“独立、自由、均衡、意志坚强的人”去改造社会,使之变成一个没有道德沉沦、没有弱肉强食的更加合理的社会。可见,从1892年顾拜旦发表首倡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著名演说,到1991年的《奥林匹克宪章》,奥运理念也就是笔者说的“奥运魂”,实际上已经成为一种进行社会改良推动人类和谐进步的理想,而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则是把这一理想付诸实践的伟大的社会改良运动。
当下的中国正处在实现工业化、信息化和新型工业化的的历史转型期,正处在向两个百年的宏伟目标疾步迈进的阶段。在这一时期它所遇见的各种社会矛盾和利益冲突,与欧洲早期工业化时的某些规律性遭遇十分相似。公众对机会均等、竞争公平的社会诉求,全社会对规则、秩序及理性约束的强烈呼吁,所有这些都与现代奥运会的社会改良目标是如此相通与吻合。因为,体育的示范就在于,绿茵场上没有财富上的分野、没有特权下的例外,不存在达官贵人、不存在富商巨贾。这里只有胜利者失败者助威者欢呼者喜极而泣者和悲情立志者。奥运的规则鼓励竞争剔除野蛮,赞美真诚摒弃欺骗。这里的英雄享有的只是平等的热情和平等的光荣。
一句话,迈向工业化和信息化的中国需要奥运精神的感染熏陶和激励!当中国的发展理念与奥林匹克的社会改良理念发生共鸣时,“中国梦”不就是一幅壮美的现实画卷吗?